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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
卷三十三 列传第三
作者:唐 · 房玄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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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祥(王览) 郑冲 何曾(何劭 何遵) 石苞(石崇 欧阳健 孙铄)
       王祥,字休徵,琅邪临沂人,汉谏议大夫吉之后也。祖仁,青州刺史。父融,公府辟不就。
       祥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每使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尝。母常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持之而归。母又思黄雀灸,复有黄雀数十飞入其幕,复以供母。乡里惊叹,以为孝感所致焉。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祥辄抱树而泣。其笃孝纯至如此。
       汉未遭乱,扶母携弟览避地庐江,隐居三十余年,不应州郡之命。母终,居丧毁瘁,杖而后起。徐州刺史吕虔檄为别驾,祥年垂耳顺,固辞不受。览劝之,为具车牛,祥乃应召,虔委以州事。于时寇盗充斥,祥率励兵士,频讨破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时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
       举秀才,除温令,累迁大司农。高贵乡公即位,与定策功,封关内侯,拜光禄勋,转司隶校尉。从讨毌丘俭,增邑四百户,迁太常,封万岁亭侯。天子幸太学,命祥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天子北面乞言,祥陈明王圣帝君臣政化之要以训之,闻者莫不砥砺。
       及高贵乡公之弑也,朝臣举哀,祥号哭曰“老臣无状”,涕泪交流,众有愧色。顷之,拜司空,转太尉,加侍中。五等建,封睢陵侯,邑一千六百户。
       及武帝为晋王,祥与荀顗往谒,顗谓祥曰:“相王尊重,何侯既已尽敬,今便当拜也。”祥曰:“相国诚为尊贵,然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阶而已,班例大同,安有天子三司而辄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德,君子爱人以礼,吾不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独长揖。帝曰:“今日方知君见顾之重矣!”
       武帝践阼,拜太保,进爵为公,加置七官之职。帝新爱命,虚己以求谠言。祥与何曾、郑冲等耆艾笃老,希复朝见,帝遣侍中任恺谘问得失,及政化所先。祥以年老疲耄,累乞逊位,帝不许。御史中丞侯史光以祥久疾,阙朝会礼,请免祥官。诏曰:“太保元老高行,朕所毗倚以隆政道者也。前后逊让,不从所执,此非有司所得议也。”遂寝光奏。祥固乞骸骨,诏听以睢陵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禄赐如前。诏曰:“古之致仕,不事王侯。今虽以国公留居京邑,不宜复苦以朝请。其赐几杖,不朝,大事皆谘访之。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床帐簟褥,以舍人六人为睢陵公舍人,置官骑二十人。以公子骑都尉肇为给事中,使常优游定省。又以太保高洁清素,家无宅宇,其权留本府,须所赐第成乃出。”
       及疾笃,著遗令训子孙曰:“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启手何恨。不有遗言,使尔无述。吾生值季末,登庸历试,无毗佐之勋,没无以报。气绝但洗手足,不须沐浴,勿缠尸,皆浣故衣,随时所服。所赐山玄玉佩、卫氏玉玦、绶笥皆勿以敛。西芒上土自坚贞,勿用甓石,勿起坟陇。穿深二丈,椁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书箱镜奁之具,棺前但可施床榻而已。糒脯各一盘,玄酒一杯,为朝夕奠。家人大小不须送丧,大小祥乃设特牲。无违余命!高柴泣血三年,夫子谓之愚。闵子除丧出见。援琴切切而哀,仲尼谓之孝。故哭泣之哀,日月降杀,饮食之宜,自有制度。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过,德之至也;扬名显亲,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此五者,立身之本。颜子所以为命,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其子皆奉而行之。
       泰始五年薨,诏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帛百匹。时文明皇太后崩始逾月,其后诏曰:“为睢陵公发哀,事乃至今。虽每为之感伤,要未得特叙哀情。今便哭之。”明年,策谥曰元。
       祥之薨,奔赴者非朝廷之贤,则亲亲故吏而已,门无杂吊之宾。族孙戎叹曰:“太保可谓清达矣!”又称:“祥在正始,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致清远,将非以德掩其言乎!”祥有五子:肇、夏、馥、烈、芬。
       肇孽庶,夏早卒,馥嗣爵。咸宁初,以祥家甚贫俭,赐绢三百匹,拜馥上洛太守,卒谥曰孝。子根嗣,散骑郎。肇仕至始平太守。肇子俊,守太子舍人,封永世侯。俊子遐,郁林太守。烈、芬并幼知名,为祥所爱。二子亦同时而亡。将死,烈欲还葬旧土,芬欲留葬京邑。祥流涕曰:“不忘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惟仁与达,吾二子有焉。”
       览字玄通。母朱,遇祥无道。览年数岁,见祥被楚挞,辄涕泣抱持。至于成童,每谏其母,其母少止凶虐。朱屡以非理使祥,览辄与祥俱。又虐使祥妻,览妻亦趋而共之。朱患之,乃止。祥丧父之后,渐有时誉。朱深疾之,密使鸩祥。览知之,径起取酒。祥疑其有毒,争而不与,朱遽夺反之。自后朱赐祥馔,览辄先尝。朱惧览致毙,遂止。
       览孝友恭恪,名亚于祥。及祥仕进,览亦应本郡之召,稍迁司徒西曹掾、清河太守。五等建,封即丘子,邑六百户。泰始末,除弘训少府。职省,转太中大夫,禄赐与卿同。咸宁初,诏曰:“览少笃至行,服仁履义,贞素之操,长而弥固。其以览为宗正卿。”顷之,以疾上疏乞骸骨。诏听之,以太中大夫归老,赐钱二十万,床帐荐褥,遣殿中医疗疾给药。后转光禄大夫,门施行马。
       咸宁四年卒,时年七十三,谥曰贞。有六子:裁、基、会、正、彦、琛。
       裁字士初,抚军长史。基字士先,治书御史。会字士和,侍御史。正字士则,尚书郎。彦字士治,中护军。琛字士玮,国子祭酒。
       初,吕虔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登三公,可服此刀。虔谓祥曰:“苟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祥固辞,强之乃受。祥临薨,以刀授览,曰:“汝后必兴,足称此刀。”览后奕世多贤才,兴于江左矣。裁子导,别有传。
       郑冲,字文和,荥阳开封人也。起自寒微,卓尔立操,清恬寡欲,耽玩经史,遂博究儒术及百家之言。有姿望,动必循礼,任真自守,不要乡曲之誉,由是州郡久不加礼。及魏文帝为太子,搜扬侧陋,命冲为文学,累迁尚书郎,出补陈留太守。冲以儒雅为德,莅职无干局之誉,箪食缊袍,不营资产,世以此重之。大将军曹爽引为从事中郎,转散骑常侍、光禄勋。嘉平三年,拜司空。及高贵乡公讲《尚书》,冲执经亲授,与侍中郑小同俱被赏赐。俄转司徒。常道乡公即位,拜太保,位在三司之上,封寿光侯。冲虽位阶台辅,而不预世事。时文帝辅政,平蜀之后,命贾充、羊祜等分定礼仪、律令,皆先谘于冲,然后施行。
       及魏帝告禅,使冲奉策。武帝践阼,拜太傅,进爵为公。顷之,司隶李憙、中丞侯史光奏冲及何曾,荀顗等各以疾病,俱应免官。帝不许。冲遂不视事,表乞骸骨。优诏不许,遣使申喻。冲固辞,上貂蝉印绶,诏又不许。泰始六年,诏曰:“昔汉祖以知人善任,克平宇宙,推述勋劳,归美三俊。遂与功臣剖符作誓,藏之宗庙,副在有司,所以明德庸勋,藩翼王室者也。昔我祖考,遭世多难,揽授英俊,与之断金,遂济时务,克定大业。太傅寿光公郑冲、太保郎陵公何曾、太尉临淮公荀顗各尚德依仁,明允笃诚,翼亮先皇,光济帝业。故司空博陵元公王沈、卫将军钜平侯羊祜才兼文武,忠肃居正,朕甚嘉之。《书》不云乎:‘天秩有礼,五服五章哉!’其为寿光、郎陵、临淮、博陵、钜平国置郎中令,假夫人、世子印绶,食本秩三分之一,皆如郡公侯比。”
       九年,冲又抗表致仕。诏曰:“太傅韫德深粹,履行高洁,恬远清虚,确然绝世。艾服王事,六十余载,忠肃在公,虑不及私。遂应众举,历登三事。仍荷保傅之重,绸缪论道之任,光辅奕世,亮兹天工,迪宣谋猷,弘济大烈,可谓朝之俊老,众所具瞻者也。朕昧于政道,庶事未康,挹仰耆训,导扬厥蒙,庶赖显德,缉熙有成。而公屡以年高疾笃,致仕告退。惟从公志,则朕孰与谘谋?譬彼涉川,罔知攸济。是用未许,迄于累载。而高让弥笃,至意难违,览其盛指,俾朕怃然。夫功成弗有,上德所隆,成人之美,君子与焉。岂必遂朕凭赖之心,以枉大雅进止之度哉!今听其所执,以寿光公就第,位同保傅,在三司之右。公宜颐精养神,保卫太和,以究遐福。其赐几杖,不朝。古之哲王,钦祗国老,宪行乞言,以弥缝其阙。若朝有大政,皆就谘之。又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床帷簟褥,置舍人六人,官骑二十人,以世子徽为散骑常侍,使常优游定省。禄赐所供,策命仪制,一如旧典而有加焉。”
       明年薨。帝于朝堂发哀,追赠太傅,赐秘器,朝服,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谥曰成。咸宁初,有司奏,冲与安平王孚等十二人皆存铭太常,配食于庙。
       初,冲与孙邕、曹羲、荀顗、何晏共集《论语》诸家训注之善者,记其姓名,因从其义,有不安者辄改易之,名曰《论语集解》。成,奏之魏朝,于今传焉。
       冲无子,以从子徽为嗣,位至平原内史。徽卒,子简嗣。
       何曾,字颖考,陈国阳夏人也。父夔,魏太仆、阳武亭侯。曾少袭爵,好学博闻,与同郡袁侃齐名。魏明帝初为平原侯,曾为文学。及即位,累迁散骑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给事黄门侍郎。上疏曰:“臣闻为国者以清静为基,而百姓以良吏为本。今海内虚耗,事役众多,诚宜恤养黎元,悦以使人。郡守之权虽轻,犹专任千里,比之于古,则列国之君也。上当奉宣朝恩,以致惠和,下当兴利而除其害。得其人则可安,非其人则为患。故汉宣称曰:“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此诚可谓知政之本也。方今国家大举,新有发调,军师远征,上下劬劳。夫百姓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愚惑之人,能厌目前之小勤,而忘为乱之大祸者,是以郡守益不可不得其人。才虽难备,犹宜粗有威恩,为百姓所信惮者。臣闻诸郡守,有年老或疾病,皆委政丞掾,不恤庶事。或体性疏怠,不以政理为意。在官积年,惠泽不加于人。然于考课之限,罪亦不至诎免。故得经延岁月,而无斥罢之期。臣愚以为可密诏主者,使隐核参访郡守,其有老病不隐亲人物,及宰牧少恩,好修人事,烦挠百姓者,皆可征还,为更选代。”顷之,迁散骑常侍。
       及宣帝将伐辽东,曾上疏魏帝曰:“臣闻先王制法,必全于慎。故建官受任,则置副佐;陈师命将,则立监贰;宣命遣使,则设介副;临敌交刃,又参御右,盖以尽思谋之功,防安危之变也。是以在险当难,则权足相济;陨缺不豫,则才足相代。其为国防,至深至远。及至汉氏,亦循旧章,韩信伐赵,张耳为贰;马援讨越,刘隆副军。前世之迹,著在篇志。今太尉奉辞诛罪,精甲锐锋,步骑数万,道路迥阻,且四千里。虽假天威,有征无战,寇或潜遁,消引日月。命无常期,人非金石,远虑详备,诚宜有副。今北军诸将及太尉所督,皆为僚属,名位不殊,素无定分统御之尊,卒有变急,不相镇摄。存不忘亡,圣达所裁。臣愚以为宜选大臣名将威重宿著者,成其礼秩,遣诣北军,进同谋略,退为副佐。虽有万一不虞之变,军主有储,则无患矣。”帝不从。出补河内太守,在任有威严之称。征拜侍中,母忧去官。
       嘉平中,为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模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者。曾奏劾之,朝廷称焉。时曹爽专权,宣帝称疾,曾亦谢病。爽诛,乃起视事,魏帝之废也,曾预其谋焉。
       时步兵校尉阮籍负才放诞,居丧无礼。曾面质籍于文帝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言于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宜摈四裔,无令污染华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为吾忍邪!”曾重引据,辞理甚切。帝虽不从,时人敬惮之。
       毌丘俭诛,子甸、妻荀应坐死。其族兄顗、族父虞并景帝姻通,共表魏帝以丐其命。诏听离婚,荀所生女芝为颍川太守刘子元妻,亦坐死,以怀妊系狱。荀辞诣曾乞恩曰:“芝系在廷尉,顾影知命,计日备法。乞没为官婢,以赎芝命。”曾哀之,腾辞上议。朝廷佥以为当,遂改法。语在《刑法志》。
       曾在司隶积年,迁尚书,正元年中为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假节。将之镇,文帝使武帝、齐王攸辞送数十里。曾盛为宾主,备太牢之馔。侍从吏驺,莫不醉饱。帝既出,又过其子劭。曾先敕劭曰:“客必过汝,汝当豫严。”劭不冠带,停帝良久,曾深以谴劭。曾见崇重如此。迁征北将军,进封颍昌乡侯。咸熙初,拜司徒,改封郎陵侯。文帝为晋王,曾与高柔、郑冲俱为三公,将入见,曾独致拜尽敬,二人犹揖而已。
       武帝袭王位,以曾为晋丞相,加侍中。与裴秀、王沈等劝进。践阼,拜太尉,进爵为公,食邑千八百户。泰始初,诏曰:“盖谟明弼谐,王躬是保,所以宣崇大训,克咸四海也。侍中、太尉何曾,立德高峻,执心忠亮,博物洽闻,明识弘达,翼佐先皇,勋庸显著。朕纂洪业,首相王室。迪惟前人,施于朕躬。实佐命兴化,光赞政道。夫三司之任,虽左右王事,若乃予违汝弼,匡奖不逮,则存平保傅。故将明衮职,未如用乂厥辟之重。其以曾为太保,侍中如故。”久之,以本官领司徒。曾固让,不许。遣散骑常侍谕旨,乃视事。进位太傅。曾以老年,屡乞逊位。诏曰:“太傅明朗高亮,执心弘毅,可谓旧德老成,国之宗臣者也。而高尚其事,屡辞禄位。朕以寡德,凭赖保佑,省览章表,实用怃然。虽欲成人之美,岂得遂其雅志,而忘翼佐之益哉!又司徒所掌务烦,不可久劳耆艾。其进太宰,侍中如故。朝会剑履乘舆上殿,如汉相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锺繇故事。赐钱百万,绢五百匹及八尺床帐簟褥自副。置长史掾属祭酒及员吏,一依旧制。所给亲兵官骑如前。主者依次按礼典,务使优备。”后每召见,敕以常所饮食服物自随,令二子侍从。
       咸宁四年薨,时年八十。帝于朝堂素服举哀,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将葬,下礼官议谥。博士秦秀谥为“缪丑”,帝不从,策谥曰孝。太康末,子劭自表改谥为元。
       曾性至孝,闺门整肃,自少及长,无声乐嬖幸之好。年老之后,与妻相见,皆正衣冠,相待如宾。己南向,妻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毕便出。一岁如此者不过再三焉。初,司隶校尉傅玄著论称曾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亲者,其颍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称曾、闵,今日荀、何。内尽其心以事其亲,外崇礼让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仪表也。《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令德不遵二夫子之景行者,非乐中正之道也。”又曰:“荀、何,君子之宗也。”又曰:“颍昌侯之事亲,其尽孝子之道乎!存尽其和,事尽其敬,亡尽其哀,予于颍昌侯见之矣。”又曰:“见其亲之党,如见其亲,六十而孺慕,予于颍昌侯见之矣。”然性奢豪,务在华侈。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每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辄命取其食。蒸饼上不坼作十字不食。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人以小纸为书者,敕记室勿报。刘毅等数劾奏曾侈忲无度,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
       都官从事刘享尝奏曾华侈,以铜钩<耑犮>纼车,莹牛蹄角。后曾辟享为掾,或劝勿应,享谓至公之体,不以私憾,遂应辟。曾常因小事加享杖罚。其外宽内忌,亦此类也。时司空贾充权拟人主,曾卑充而附之。及充与庾纯因酒相竞,曾议党充而抑纯,以此为正直所非。二子:遵、劭。劭嗣。
       劭字敬祖,少与武帝同年,有总角之好。帝为王太子,以劭为中庶子。及即位,转散骑常侍,甚见亲待。劭雅有姿望,远客朝见,必以劭侍直。每诸方贡献,帝辄赐之,而观其占谢焉。咸宁初,有司奏劭及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货,虽经赦宥,宜皆禁止。事下廷尉。诏曰:“太保与毅有累世之交,遵等所取差薄,一皆置之。”迁侍中尚书。
       惠帝即位,初建东宫,太子年幼,欲令亲万机,故盛选六傅,以劭为太子太师,通省尚书事。后转特进,累迁尚书左仆射。
       劭博学,善属文,陈说近代事,若指诸掌。永康初,迁司徒。赵王伦篡位,以劭为太宰。及三王交争,劭以轩冕而游其间,无怨之者。而骄奢简贵,亦有父风。衣裘服玩,新故巨积。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以钱二万为限。时论以为太官御膳,无以加之。然优游自足,不贪权势。尝语乡人王诠曰:“仆虽名位过幸,少无可书之事,惟与夏侯长容谏授博士,可传史册耳。”所撰《荀粲》、《王弼传》及诸奏议文章并行于世。永宁元年薨,赠司徒,谥曰康。子岐嗣。
       劭初亡,袁粲吊岐,岐辞以疾。粲独哭而出曰:“今年决下婢子品。”王诠谓之曰:“知死吊死,何必见生!岐前多罪,尔时不下,何公新亡,便下岐品。人谓中正畏强易弱。”粲乃止。
       遵字思祖,劭庶兄也。少有干能。起家散骑黄门郎、散骑常侍、侍中,累转大鸿胪。性亦奢忲,役使御府工匠作禁物,又鬻行器,为司隶刘毅所奏,免官。太康初,起为魏郡太守,迁太仆卿,又免官,卒于家,四子,嵩、绥、机、羡。
       嵩字泰基,宽弘爱士,博观坟籍,尤善《史》、《汉》。少历清官,领著作郎。
       绥字伯蔚,位至侍中尚书。自以继世名贵,奢侈过度,性既轻物,翰札简傲。城阳王尼见绥书疏,谓人曰:“伯蔚居乱而矜豪乃尔,岂其免乎!”刘舆、潘滔谮之于东海王越,越遂诛绥。初,曾侍武帝宴,退而告遵等曰:“国家应天受禅,创业垂统。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兆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此子孙之忧也。汝等犹可获没。”指诸孙曰:“此等必遇乱亡也。”及绥死,嵩哭之曰;“我祖其大圣乎!”
       机为邹平令。性亦矜傲,责乡里谢鲲等拜。或戒之曰:“礼敬年爵,以德为主。令鲲拜势,惧伤风俗。”机不以为惭。
       羡为离狐令。既骄且吝,陵驾人物,乡闾疾之如仇。永嘉之末,何氏灭亡无遗焉。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也。雅旷有智局,容仪伟丽,不修小节。故时人为之语曰:“石仲容,姣无双。”县召为吏,给农司马。会谒者阳翟郭玄信奉使,求人为御,司马以苞及邓艾给之。行十余里,玄信谓二人曰:“子后并当至卿相。”苞曰:“御隶也,何卿相乎?”既而又被使到邺,事久不决,乃贩铁于邺市。市长沛国赵元儒名知人,见苞,异之,因与结交。叹苞远量,当至公辅,由是知名,见吏部郎许允,求为小县。允谓苞曰;“卿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小县乎?”苞还叹息,不意允之知己乃如此也。
       稍迁景帝中护军司马。宣帝闻苞好色薄行,以让景帝。帝答曰:“苞虽细行不足,而有经国才略。夫贞廉之士,未必能经济世务。是以齐桓忘管仲之奢僣,而录其匡合之大谋;汉高舍陈平之污行,而取其六奇之妙算。苞虽未可以上俦二子,亦今日之选也。”意乃释。徙邺典农中郎将。时魏世王侯多居邺下,尚书丁谧贵倾一时,并较时利。苞奏列其事,由是益见称。历东莱、琅邪太守,所在皆有威惠。迁徐州刺史。
       文帝之败于东关也,苞独全军而退。帝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究大事。”乃迁苞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及诸葛诞举兵淮南,苞统青州诸军,督兖州刺史州泰、徐州刺史胡质,简锐卒为游军,以备外寇。吴遣大将朱异、丁奉等来迎,诞等留辎重于都陆,轻兵渡黎水。苞等逆击,大破之。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诡道袭都陆,尽焚其委输。异等收余众而退,寿春平。拜苞镇东将军,封东光侯、假节。顷之,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高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位征东大将军,俄迁骠骑将军。
       文帝崩,贾充、荀勖议葬礼未定。苞时奔丧,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定。后每与陈骞讽魏帝以历数已终,天命有在。及禅位,苞有力焉。武帝践阼,迁大司马,进封乐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
       自诸葛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边境多务,苞既勤庶事,又以威德服物。淮北监军王琛轻苞素微,又闻童谣曰:“宫中大马几作驴,大石压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与吴人交通。先时望气者云“东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武帝甚疑之。会荆州刺史胡烈表吴人欲大出为寇,苞亦闻吴师将入,乃筑垒遏水以自固。帝闻之,谓羊祜曰:“吴人每来,常东西相应,无缘偏尔,岂石苞果有不顺乎?”祜深明之,而帝犹疑焉。会苞子乔为尚书郎,上召之,经日不至。帝谓为必叛,欲讨苞而隐其事。遂下诏以苞不料贼势,筑垒遏水,劳扰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义阳王望率大军征之,以备非常。又敕镇东将军、琅邪王伷自下邳会寿春。苞用掾孙铄计,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闻之,意解。及苞诣阙,以公还第。苞自耻受任无效而无怨色。
       时邺奚官督郭暠上书理苞。帝诏曰:“前大司马苞忠允清亮,才经世务,干用之绩,所历可纪。宜掌教典,以赞时政。其以苞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挠,不堪其任。以公还第,已为弘厚,不宜擢用。”诏曰:“吴人轻脆,终无能为。故疆埸之事,但欲完固守备,使不得越逸而已。以苞计画不同,虑敌过甚,故征还更授。昔邓禹挠于关中,而终辅汉室,岂以一眚而掩大德哉!”于是就位。
       苞奏:“州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宜遣掾属循行,皆当均其土宜,举其殿最,然后黜陟焉。”诏曰:“农殖者,为政之本,有国之大务也。虽欲安时兴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无由。而至今四海多事,军国用广,加承征伐之后,屡有水旱之事,仓库不充,百姓无积。古道稼穑树艺,司徒掌之。今虽登论道,然经国立政,惟时所急,故陶唐之世,稷官为重。今司徒位当其任,乃心王事,有毁家纾国,乾乾匪躬之志。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将委事任成,垂拱仰办。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属十人,听取王官更练事业者。”苞在位称为忠勤,帝每委任焉。
       泰始八年薨。帝发哀于朝堂,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匹。及葬,给节、幢、麾、曲盖、追锋车、鼓吹、介士、大车,皆如魏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东掖门外。策谥曰武。咸宁初,诏苞等并为王功,列于铭飨。
       苞豫为《终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为达礼;华元厚葬,《春秋》以为不臣,古之明义也。自今死亡者,皆敛以时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饭含,为愚俗所为。又不得设床帐明器也。定窆之后,复土满坎,一不得起坟种树。昔王孙裸葬矫时,其子奉命,君子不讥,况于合礼典者耶?”诸子皆奉遵遗令,又断亲戚故吏设祭。有六子:越、乔、统、浚、俊、崇。以统为嗣。
       统字弘绪,历位射声校尉、大鸿胪。子顺,为尚书郎。
       越字弘伦,早卒。
       乔字弘祖,历尚书郎、散骑侍郎。帝既召乔不得,深疑苞反。及苞至,有惭色,谓之曰“卿子几破卿门”。苞遂废之,终身不听仕。又以有秽行,徙顿丘,与弟崇同被害。二子超、熙亡走得免。成都王颖之起义也,以超为折冲将军,讨孙秀,以功封侯。又为振武将军,征荆州贼李辰。颖与长沙王乂相攻,超常为前锋,迁中护军。陈眕等挟惠帝北伐,超走还邺。颖使超距帝于荡阴,王师败绩,超逼帝幸邺宫。会王浚攻颖于邺,颖以超为右将军以距浚,大败而归。从驾之洛阳,西迁长安。河间王颙以超领北中郎将,使与颖共距东海王越。超于荥阳募兵,右将军王阐与典兵中郎赵则并受超节度,为豫州刺史刘乔继援。范阳王虓逆击斩超,而熙得走免。永嘉中,为太傅越参军。
       浚字景伦,清俭有鉴识,敬爱人物。位至黄门侍郎,为当世名士,早卒。
       俊字彦伦,少有名誉,议者称为令器。官至阳平太守,早卒。
       崇字季伦,生于青州,故小名齐奴。少敏惠,勇而有谋。苞临终,分财物与诸子,独不及崇。其母以为言,苞曰:“此儿虽小,后自能得。”年二十余,为修武令,有能名。入为散骑郎,迁城阳太守。伐吴有功,封安阳乡侯。在郡虽有职务,好学不倦,以疾自解。顷之,拜黄门郎。
       兄统忤扶风王骏,有司承旨奏统,将加重罚,既而见原。以崇不诣阙谢恩,有司欲复加统罪。崇自表曰:“臣兄统以先父之恩,早被优遇,出入清显,历位尽勤。伏度圣心,有以垂察。近为扶风王骏横所诬谤,司隶中丞等飞笔重奏,劾案深文,累尘天听。臣兄弟跼蹐,忧心如悸。骏戚属尊重,权要赫奕。内外有司,望风承旨。苟有所恶,易于投卵。自统枉劾以来,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钳口,惟须刑书。古人称“荣华于顺旨,枯槁于逆违”,诚哉斯言,于今信矣。是以虽董司直绳,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谤,不得不输其理。幸赖陛下天听四达,灵鉴昭远,存先父勋德之重,察臣等勉励之志。中诏申料,罪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报。臣即以今月十四日,与兄统、浚等诣公车门拜表谢恩。伏度奏御之日,暂经天听。此月二十日,忽被兰台禁止符,以统蒙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门,曾不陈谢,复见弹奏,讪辱理尽。臣始闻此,惶惧狼狈,静而思之,固无怪也。苟尊势所驱,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绳,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显重,不能负载析薪,以答万分。一月之中,奏劾频加,曲之与直,非臣所计。所愧不能承奉戚属,自陷于此。不媚于灶,实愧王孙,《随巢子》称“明君之德,察情为上,察事次之”。所怀具经圣听,伏待罪黜,无所多言。”由是事解。累迁散骑常侍、侍中。
       武帝以崇功臣子,有干局,深器重之。元康初,杨骏辅政,大开封赏,多树党援。崇与散骑郎蜀郡何攀共立议,奏于惠帝曰:“陛下圣德光被,皇灵启祚,正位东宫,二十余年,道化宣流,万国归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于班赏行爵,优于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吴会僣逆,几于百年,边境被其荼毒,朝廷为之旰食。先帝决独断之聪,奋神武之略,荡灭逋寇,易于摧枯。然谋臣猛将,犹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泽之封,优于灭吴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实在大晋,卜世之数,未知其纪。今之开制,当垂于后。若尊卑无差,有爵必进,数世之后,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陈闻。窃谓泰始之初,及平吴论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纵不能远遵古典,尚当依准旧事。”书奏,弗纳。出为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崇在南中,得鸩鸟雏,以与后军将军王恺。时制,鸩鸟不得过江,为司隶校尉傅祗所纠,诏原之,烧鸩于都街。
       崇颖悟有才气,而任侠无行检。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征为大司农,以征书未至擅去官免。顷之,拜太仆,出为征虏将军,假节、监徐州诸军事,镇下邳。崇有别馆在河阳之金谷,一名梓泽,送者倾都,帐饮于此焉。至镇,与徐州刺史高诞争酒相侮,为军司所奏,免官。复拜卫尉,与潘岳谄事贾谧。谧与之亲善,号曰“二十四友”。广城君每出,崇降车路左,望尘而拜,其卑佞如此。
       财产丰积,室宇宏丽。后房百数,皆曳纨绣,珥金翠。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水陆之珍。与贵戚王恺、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恺以<米台>澳釜,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以敌之。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崇、恺争豪如此。武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为嫉己之宝,声色方厉。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绝俗,光彩曜日,如恺比者甚众。恺忄兄然自失矣。
       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每冬,得韭萍齑。尝与恺出游,争入洛城,崇牛迅若飞禽,恺绝不能及。恺每以此三事为根,乃密货崇帐下问其所以。答云:“豆至难煮,豫作熟末,客来,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萍齑是捣韭根杂以麦苗耳。牛奔不迟,良由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听蹁辕则駃矣。”于是悉从之,遂争长焉。崇后知之,因杀所告者。
       尝与王敦入太学,见颜回、原宪之象,顾而叹曰:“若与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间。”敦曰:“不知余人云何,子贡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当身名俱泰,何至瓮牖哉!”其立意类此。
       刘舆兄弟少时为王恺所嫉,恺召之宿,因欲坑之。崇素与舆等善,闻当有变,夜驰诣恺,问二刘所在,恺迫卒不得隐。崇径进于后斋索出,同车而去。语曰:“年少何以轻就人宿!”舆深德之。
       及贾谧诛,崇以党与免官。时赵王伦专权,崇甥欧阳建与伦有隙。崇有妓曰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孙秀使人求之。崇时在金谷别馆,方登凉台,临清流,妇人侍侧。使者以告。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皆蕴兰麝,被罗縠,曰:“在所择。”使者曰:“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绿珠,不识孰是?”崇勃然曰:“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愿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许。秀怒,乃劝伦诛崇、建。崇、建亦潜知其计,乃与黄门郎潘岳阴劝淮南王允、齐王冏以图伦、秀。秀觉之,遂矫诏收崇及潘岳、欧阳建等。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官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耳。”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吾家财。”收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无少长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时年五十二。
       初,崇家稻米饭在地,经宿皆化为螺,时人以为族灭之应。有司簿阅崇水碓三余区,苍头八百余人,他珍宝货贿田宅称是。及惠帝复阼,诏以卿礼葬之。封崇从孙演为乐陵公。
       苞曾孙朴字玄真,为人谨厚,无他材艺,没于胡。石勒以与朴同姓,俱出河北,引朴为宗室,特加优宠,位至司徒。
       欧阳建字坚石,世为冀方右族。雅有理思,才藻美赡,擅名北州。时人为之语曰:“渤海赫赫,欧阳坚石。”辟公府,历山阳令、尚书郎、冯翊太守,甚得时誉。及遇祸,莫不悼惜之,年三十余。临命作诗,文甚哀楚。
       孙铄字巨邺,河内怀人也。少乐为县吏,太守吴奋转以为主簿。铄自微贱登纲纪,时僚大姓犹不与铄同坐。奋大怒,遂荐铄为司隶都官从事。司隶校尉刘讷甚知赏之。时奋又荐铄于大司马石苞,苞辟为掾。铄将应命,行达许昌,会台已密遣轻军袭苞。于时汝阴王镇许,铄过谒之。王先识铄,以乡里之情私告铄曰:“无与祸。”铄即出,即驰诣寿春,为苞画计,苞赖而获免。迁尚书郎,在职驳议十有余事,为当时所称。
       史臣曰:若夫经为帝师,郑冲于焉无愧;孝为德本,王祥所以当仁;何曾善其亲而及其亲之党者也。夏禹恭俭,殷因损益。牲牢服用,各有品章,诸侯不恒牛,命士不恒豕。御而骄奢,其关乎治政。乘时立制,莫不由之。石崇学乃多闻,情乖寡悔,超四豪而取富,喻五侯而竞爽。春畦{艹靃}靡,列于凝沍之晨;锦障逶迤,亘以山川之外。撞钟舞女,流宕忘归,至于金谷含悲,吹楼将坠,所谓高蝉处乎轻阴,不知螳蜋袭其后也。
       赞曰:郑冲含素,王祥迟暮。百行斯融,双飞天路。何石殊操,芳饪标奇。帝风流靡,崇心载驰。矜奢不极,寇害成赀。邦分身坠,乐往哀随。

本书目录

卷一 帝纪第一
卷二 帝纪第二
卷三 帝纪第三
卷四 帝纪第四
卷五 帝纪第五
卷六 帝纪第六
卷七 帝纪第七
卷八 帝纪第八
卷九 帝纪第九
卷十 帝纪第十
卷十一 志第一
卷十二 志第二
卷十三 志第三
卷十四 志第四
卷十五 志第五
卷十六 志第六
卷十七 志第七
卷十八 志第八
卷十九 志第九
卷二十 志第十
卷二十一 志第十一
卷二十二 志第十二
卷二十三 志第十三
卷二十四 志第十四
卷二十五 志第十五
卷二十六 志第十六
卷二十七 志第十七
卷二十八 志第十八
卷二十九 志第十九
卷三十 志第二十
卷三十一 列传第一
卷三十二 列传第二
卷三十三 列传第三
卷三十四 列传第四
卷三十五 列传第五
卷三十六 列传第六
卷三十七 列传第七
卷三十八 列传第八
卷三十九 列传第九
卷四十 列传第十
卷四十一 列传第十一
卷四十二 列传第十二
卷四十三 列传第十三
卷四十四 列传第十四
卷四十五 列传第十五
卷四十六 列传第十六
卷四十七 列传第十七
卷四十八 列传第十八
卷四十九 列传第十九
卷五十 列传第二十
卷五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
卷五十二 列传第二十二
卷五十三 列传第二十三
卷五十四 列传第二十四
卷五十五 列传第二十五
卷五十六 列传第二十六
卷五十七 列传第二十七
卷五十八 列传第二十八
卷五十九 列传第二十九
卷六十 列传第三十
卷六十一 列传第三十一
卷六十二 列传第三十二
卷六十三 列传第三十三
卷六十四 列传第三十四
卷六十五 列传第三十五
卷六十六 列传第三十六
卷六十七 列传第三十七
卷六十八 列传第三十八
卷六十九 列传第三十九
卷七十 列传第四十
卷七十一 列传第四十一
卷七十二 列传第四十二
卷七十三 列传第四十三
卷七十四 列传第四十四
卷七十五 列传第四十五
卷七十六 列传第四十六
卷七十七 列传第四十七
卷七十八 列传第四十八
卷七十九 列传第四十九
卷八十 列传第五十
卷八十一 列传第五十一
卷八十二 列传第五十二
卷八十三 列传第五十三
卷八十四 列传第五十四
卷八十五 列传第五十五
卷八十六 列传第五十六
卷八十七 列传第五十七
卷八十八 列传第五十八
卷八十九 列传第五十九
卷九十 列传第六十
卷九十一 列传第六十一
卷九十二 列传第六十二
卷九十三 列传第六十三
卷九十四 列传第六十四
卷九十五 列传第六十五
卷九十六 列传第六十六
卷九十七 列传第六十七
卷九十八 列传第六十八
卷九十九 列传第六十九
卷一百 列传第七十
卷一百一 载记第一
卷一百二 载记第二
卷一百三 载记第三
卷一百四 载记第四
卷一百五 载记第五
卷一百六 载记第六
卷一百七 载记第七
卷一百八 载记第八
卷一百九 载记第九
卷一百十 载记第十
卷一百十一 载记第十一
卷一百十二 载记第十二
卷一百十三 载记第十三
卷一百十四 载记第十四
卷一百十五 载记第十五
卷一百十六 载记第十六
卷一百十七 载记第十七
卷一百十八 载记第十八
卷一百十九 载记第十九
卷一百二十 载记第二十
卷一百二十一 载记第二十一
卷一百二十二 载记第二十二
卷一百二十三 载记第二十三
卷一百二十四 载记第二十四
卷一百二十五 载记第二十五
卷一百二十六 载记第二十六
卷一百二十七 载记第二十七
卷一百二十八 载记第二十八
卷一百二十九 载记第二十九
卷一百三十 载记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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